“有時候洗澡洗一半，氣突然沒了，真的不方便！”“沒有氣燒飯，打了電話要隔天才送來，真的急死人！”“我都80歲了，哪里還扛得動鋼瓶？”……
對于崇明區風偉三、四、五村的500戶居民來說，能早日用上管道天然氣，不再依賴瓶裝液化氣，是他們入住小區六七年來的“夙愿”。
并且，在小區居民們看來，通上管道氣已“近在咫尺”：小區里，居民家中預留了燃氣管道；小區外，燃氣總管道早已配套到了小區門口。只需再鋪設一段地下管即墨寶龍液化氣道，將小區內外的管道相連，居民家就可以通上氣了。可就是居民口中的“舉手之勞”，遲遲未能落地實施。
近期，幾起液化氣瓶引發的事故，讓上海不少至今還用著瓶裝液化氣的居民們對“瓶改管”愿望強烈。風偉三、四、五村的居民們想知道，他們究竟何時才能告別鋼瓶？
柜門一開，一股煤氣味沖出來
風偉三、四、五村位于崇明區北沿公路和林風公路路口。西側緊鄰東平******森林公園。居民們稱，這里原本是東風農場所在地，小區是農場的舊改安即墨寶龍液化氣置房，性質是俗稱的“售后公房”，里面居住的大多是原農場職工。
從北沿公路進入小區，可以看到3個小區實則是連在一起的，沿林風公路呈南北狹長分布。南北主通道兩側，房子明顯不一樣：左手側是4層樓的白色樓房，右手側則是黃色的5層樓。居民董老伯告訴記者，黃色的房子要新很多，是2013年前后建設，2015年入住，前后共有17棟500戶人家。“由于造得比較晚，我們這批房子建設時就預裝有燃氣管道，以便條件成熟時通氣即墨寶龍液化氣使用，建造方也承諾會通氣的”，但董老伯說，入住已有7年，通氣仍遙遙無期。
△圖為風偉三、四、五村。圖上左側的黃色房子為2013年前后建設，2015年入住，前后共有17棟500戶人家。由于造得比較晚，這批房子建設時就預裝有燃氣管道，居民通氣意愿強烈。
沒有管道氣，瓶裝液化氣便是居民們主要的能源來源。31號樓居民裔先生便是瓶裝液化氣的用戶，他告訴記者，距離小區3公里之外，就有一個瓶裝液化氣站。“前些年，都即墨寶龍液化氣是居民們自己騎著電瓶車將空鋼瓶送去氣站，再把灌滿的帶回來，***近兩年總算是肯送上門了”，他說，一瓶氣得算好日子用，差不多快用完時就得撥打“96877”要求送氣，灌滿的鋼瓶一般隔天送到，113元一瓶，進小區送上門額外加5元，送上樓再額外加一筆錢。“但有時候哪能算那么準，菜燒一半、澡洗一半突然沒氣是常有的事。像夏天用得特別快，一瓶氣一個月都撐不到，真算不準哪天會用完！”
除了突然“斷氣”帶來的不便，騰挪重即墨寶龍液化氣達15公斤的鋼瓶也非一件易事。“搬進家，俯身接上閥門，再提著推進灶具櫥柜里，這套動作沒點力氣完不成”，裔先生稱，小區里老人很多，換鋼瓶對他們來說是個大挑戰。
更關鍵的是，鋼瓶帶來的安全隱憂無法忽視。裔先生將記者領進家門，打開灶具下方的柜門，露出了放在里面的液化氣鋼瓶。柜門打開時，一股煤氣味沖了出來。記者提醒他有些漏氣，他連連解釋，“管子好幾年沒換過了，按要求是要一年一換的，但正常能燒就懶得換了。”一即墨寶龍液化氣旁的鄰居提醒他燃氣安全馬虎不得，因為小區里就曾發生過一起鋼瓶泄漏引發的燃氣爆炸，聽罷裔先生連忙說：“是要換了！”
△圖為裔先生家擺放在灶具下方的瓶裝液化氣。裔先生打開柜門展示時，一股煤氣味沖了出來。
花博會期間，管道鋪到小區口
發生過燃氣爆炸后，小區很多居民改用電來燒飯洗澡。在30號樓3樓董老伯家，灶臺上擺著一只電磁爐，鍋里正燉著肉湯。“燒飯還能湊合，洗澡有些不方便”，他指著衛生間安裝的一臺廚寶稱，冬天即墨寶龍液化氣水總是忽冷忽熱，沒有燃氣熱水器來得好用。多年來，風偉三、四、五村的居民們一直渴望早日能用上管道氣，尤其是預裝有燃氣管道的黃色樓內的500戶居民。
△董老伯家安裝了一臺廚寶用于洗澡，但他稱，冬天水總是忽冷忽熱，沒有燃氣熱水器來得好用。
那么，管道通氣障礙在哪？先看小區里：以董老伯居住的30號樓為例，底樓居民的窗戶口，可以看到一小段噴涂了黃漆的燃氣管掛在墻面上，管道下端是堵牢的，頂端則穿入樓道里，再沿著樓即墨寶龍液化氣梯間的角落處墻面向上延伸。不僅樓道里有上下的立管，管道也鋪設進了居民家中。董老伯打開廚房間上層的櫥柜，指著櫥柜一側柜板上預留的孔，提示記者往里面看，就能看到暫時堵住的燃氣管道。記者隨后檢查了多個樓幢發現，黃色的居民樓基本都有預留樓內的燃氣管道，且都是完好無損的。
△圖上黃色管道即為預留的燃氣管道，下端目前為封堵住，上端則進入樓道向上延伸入戶。
△董老伯家中廚房上層櫥柜的柜板上預留了孔，里面可以看到金屬即墨寶龍液化氣的燃氣管道。
再看小區外：沿著小區西側的林風公路來回走一遍，小區側的路邊綠化帶里每隔一二十米，就豎有一根警示標示樁，上面寫有“下有燃氣管道，嚴禁開挖”的字樣，落款為“上海燃氣崇明有限公司”。警示樁***近處，距離小區圍墻不過十米，近在咫尺。
小區居民告訴記者，2015年剛入住風偉三、四、五村時就曾呼吁過盡早開通管道燃氣，但相關部門以“小區外沒有通燃氣主管道沒有氣源”為由拒絕。苦苦等待中，花博會的建設終于給即墨寶龍液化氣小區帶來了氣源。崇明區政府網站的一份批復顯示，2019年崇明區建管委在立項建設34公里花博會燃氣管道工程時，特意將周邊地區居民的用氣需求考慮進去，在敷設的燃氣管道中，包括了林風公路下方的1.7公里，即目前豎有警示標示樁下方的管道。記者向崇明區建管委確認，區建管委稱為了方便居民用氣，在管道上還預留了與小區管道相連的接口。
△小區西側林風公路的路邊綠化帶里，每隔一二十米，就豎有一根“下有燃氣管道，嚴禁開即墨寶龍液化氣挖”字樣的警示標示樁。
外面的主管道有了，樓里的管道也有了，還差什么？風偉三、四、五村樓體的銘牌顯示，建設單位是“光明食品集團上海長江總公司”。記者又向光明集團了解，對方稱小區建設時盡管樓里預留了進戶管道，但由于當時沒有通氣的需要，且無法確定將來與主管道如何連接，因此沒有配套建設小區的內部地下管網。也就是說，兩邊的管道要想連起來，還差了中間的“一口氣”，這也正是花博會開完都快兩年小區仍不能通氣的原因即墨寶龍液化氣。
△風偉三、四、五村樓體的銘牌顯示，建設單位是“光明食品集團上海長江總公司”。
該由誰來補上這“一口氣”？
在上海的遠郊地區，由于居住得松散，氣源覆蓋困難，使用瓶裝氣現象普遍。僅在崇明，31.2萬戶燃氣用戶中，高達21萬余戶目前仍在使用瓶裝液化氣，在各區中名列前茅。相比管道氣，瓶裝液化氣配件多、維護成本高，出現安全隱患的概率也要高一些。在崇明區近期開展的大檢查中，就發現了相關安全隱患1000多處。而在即墨寶龍液化氣小區北側風偉4村的6號樓底樓，一套房子里家具全無、窗戶盡失，附近居民們稱就是前幾年發生過爆炸的那一戶，時刻在提醒居民燃氣安全的重要性。也正因此，目前，申城正在對有條件的區域加快推進“瓶改管”，讓仍用著瓶裝液化氣的居民早日用上管道氣。
△小區北側風偉4村的6號樓底樓，一套房子里家具全無、窗戶盡失，附近居民們稱就是前幾年發生過燃氣爆炸的那一戶。
居民們通過“12345”投訴求助后，相關部門給予的答復是小區即墨寶龍液化氣建設時配套不到位，不具備通氣的條件。但風偉三、四、五村的這500戶居民認為，讓他們用上管道氣應是“舉手之勞”。只是這舉手之勞，該由誰來操辦呢？
記者先致電上海燃氣崇明公司。市場部的一位工作人員介紹，風偉三、四、五村缺失的這一段管道屬于住宅配套，誰負責得視情況而定。通常來說，新小區在建設住宅配套時，由開發商出資，和燃氣公司簽訂配套合同后，由燃氣公司負責建設；老舊小區面臨改造時，如果條件成熟，可由政府財即墨寶龍液化氣政或專項資金出資，再由燃氣公司負責建設配套管道。至于樓幢里的立管，工作人員稱檢測排除腐蝕、漏氣、降壓等情況后，是可以啟用的。
記者轉而向崇明區建管委了解，相關負責人認為，小區內部燃氣管網缺失屬于建設缺陷，理應由開發商來負責彌補建設好；但光明集團下屬的崇明農場舊房改造管理中心負責人卻稱，風偉三、四、五村的黃色房子當初在建設時光明集團已按照430元每平方米的標準繳納配套費，并且早已建成交付，因此應由政府即墨寶龍液化氣來牽頭推進。對此，崇明區建管委又解釋稱，430元每平方米的配套費是用于小區紅線外的道路、水、電、燃氣等設施的配套，小區內部配套還是開發商的事。崇明區建管委進一步解釋，在目前“瓶改管”的推進中，對于一些開發商找不到的老舊小區如何來操作，市里正在研究相關政策落實配套資金。但對于開發商明確尚在的小區來說，還是應推動開發商來補齊當初缺失的小區配套。
雙方推來推去，風偉三、四、五村的居民們希望政府和國企能坐下即墨寶龍液化氣來好好商量，盡快拿出明確說法，借助眼下“瓶改管”的契機徹底解決通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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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毛錦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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